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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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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會議室裏,北澤總覺得有道視線一直鎖在她身上。當然,會用這種針對性的目光看著她的人,即便過去半年,她還是用腳趾都能猜到,唯獨四人中的傑爾·羅茲會這麽看她了。

就傑爾·羅茲這個人,北澤對他最初的印象全來自於佩特拉的記憶。當然,這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是在之後的有天,她第一次見到傑爾,有關這個人的記憶才如同泉水般源源不絕地湧了出來。

在佩特拉的記憶中,這個人占了相當重的比例,所謂的青梅竹馬,他們大概就是這樣的關系。若要進一步打比方,在北澤看來,佩特拉對傑爾的感覺一如她對自家那些閨蜜,絲毫不差。

或許是兩人經常在一起的緣故,那會兒北澤光是接收傑爾的信息就花了一整天的時間。

等理清楚了佩特拉對傑爾的感情,然後,她發現這純粹就是一出狗血的校園愛情輕喜劇——我喜歡你,你卻只把我當成好閨蜜、好哥們什麽的,真心喜感爆棚了。

是的,傑爾喜歡佩特拉,還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起初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北澤還挺同情他的,光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只把自己當成哥們這已經夠悲催的了,但好歹還有一線生機,結果在她占了佩特拉的身子後(誤),這唯一的苗子也被生生掐斷了。

那時候,北澤每次看到傑爾,必定在心裏暗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她嘆氣嘆得太明顯了,又或者是別人喜歡的太深了,在見了幾次面以後,她的身份就遭到了質疑。

一旦有了懷疑,之後的一切似乎就特別順理成章。從懷疑到識破,到肯定她不是佩特拉,傑爾只花了短短幾天的時間,最後,他拉著她到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跟她攤牌。

當時,北澤想得並不多,既然都被挑明了,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很是大方地就把自己不是佩特拉的事情吐了出來。

或許是這件事太過刺激他的神經了,北澤一不註意就被他掐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覺環繞著她,要不是那天的守護靈及時趕到,北澤敢保證自己已經回老家去了。

之後,傑爾就很少來找她,不過每每在食堂或是訓練場遇到,北澤依舊能感受到落在背上的如芒視線。就像現在,她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背後那道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北澤被那視線弄得渾身不自在,坐立難安的,滿心想著要怎麽才能溜出去。偷偷擡頭,有些做賊心虛的目光好死不死地就對上了利威爾斜看過來的眼睛,心臟凸的一跳,嘴角下意識地就扯出了笑。

北澤笑得也是莫名其妙,利威爾撇撇嘴,無聲地罵了句“白癡”。

見他動了兩下嘴皮子,即便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但北澤就是知道他又在罵她了,當下撇過頭,嘴裏嘀嘀咕咕地吐糟起來。

說是吐糟,也只是在心裏而已,倒不是說北澤又怕被兵長大人懲罰什麽的,實在是手心還痛著,她實在不願意浪費力氣在不必要的事情上,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說話。

她這麽靜靜地坐了半會,等親愛的兵長大人終於被韓吉拖走離開她身邊,北澤頓時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她悄悄走到艾魯多身邊,用僅存的左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對他比了個“我去上廁所”的手勢便匆匆溜了出去。

一到外面,北澤也沒停下腳步,像是生怕後面有人追上來,她一刻不停地疾走到小路盡頭,倚著旁邊的大樹喘氣。

四周靜謐地只聽得到風拂過樹葉的聲音,北澤又呼出兩口氣,心想著要不要去找瑪麗娜醫生,畢竟手上的傷口的確需要處理一下才行。

正想著,頭頂有“沙沙”的聲音傳下來。

有人!這樣的想法一成立,緊接著她便聽到了那充滿懶散調調的話語。

“你受傷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北澤擡頭,果然看到正蹲在樹枝上,扒開了遮擋視線的樹葉正俯視著她的卡卡西。他臉上還是掛著懶散的笑,似乎是完全不受她受傷這種事的影響。

“你怎麽知道的。”北澤記得自己並沒有攤開手來查看傷口,因為流出來的血好像凝固了,強制打開總覺得會讓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像壞了的水管一樣嘩啦啦流個不停。

“嗯,該怎麽回答呢?”將手抵著下巴,卡卡西疑似深沈地思考著,“或許是心有靈犀也說不定……我跟你。”

北澤嘴角一抽,面目表情地盯著他:“信你才怪。”

“嘛,其實跟這個差不多,感覺到了……類似一閃而過的畫面一樣,看到你的手被刺了下,又被劃了下。”

“既然知道了,也沒見你挺身而出嘛。”北澤斜睨了他一眼,低頭又去看自己受傷的右手。想著要不要看看受傷的程度什麽的,她輕輕動了下手指,僅僅只是這樣的舉動,便有紅色的血跡脫落下來。

看著有如頭皮屑那般洋洋灑灑落下來的血跡,她止不住抽動了下眉角。

還是算了吧。她極其淡定的停下動作,接著又把右手放回到了原處。

結束了這一連串的舉動,北澤便聽到卡卡西的回答:“也不是會要命的事啦。”

言下之意,既然小命還沒遭受到威脅,自然也就沒有他出馬的必要了。

理解了他的意思,北澤再擡頭看向那張毫無幹勁的臉,即刻有了結論,眼前這家夥其實和她差不多,只是懶了點而已。

“我去找瑪麗娜醫生,你要一起去嗎?”北澤詢問著,但也沒有要等卡卡西回答的打算,因為她已經轉身向瑪麗娜醫生所在的醫療室走去了。

“反正也沒事……”卡卡西聳聳肩,隨即跟了上去。

北澤找到瑪麗娜醫生的時候,別人似乎正忙著整理亂七八糟的醫療室。她一走進去,腳底就好像踩到了什麽,只聽得“哢嚓”一聲,那東西應該是被她給踩斷了。

稍稍退後一步,北澤低頭去看慘遭自己毒腳的物品,是一只溫度計。此刻,疑似酒精的液體正從斷裂的地方緩緩流淌出來。

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下,很快,她又像完全沒發生過什麽事,直接繞過那溫度計走了進去。

“瑪麗娜醫生?瑪麗娜醫生。”北澤喊了兩聲,室內披著淺色風衣的女性才有回應,回過頭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那個……我手受傷了,可否請你幫我處理一下。”說著,她還不忘把受傷的右手擡起來晃一晃,以便讓別人看清楚上面的暗紅。

聞言瑪麗娜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視線在眼前的北澤和站在她身後的陌生男子之間來回移動著,最終落在那受傷的部位。尚還有些迷蒙的眸子在觸及到暗紅色的血跡後,恍然醒悟,她幾步走上前,拉著北澤坐到唯一幹凈的椅子上。

“我看看。”她拉著北澤的手,先是動作輕柔地把上面的血跡全部清理掉,一旦阻礙視野的東西沒了,便能看清流血的口子了,是條約莫三四厘米的傷口,兩邊的皮都翻起了,顯露出裏面的肉來,看著就令人覺得面目猙獰。

瑪麗娜拿起棉簽消毒,一邊塗著,一邊嘖嘖搖頭:“怎麽弄成這樣的?”

掌心傳來的刺痛讓北澤抽氣連連,好不容易習慣了,她才無所謂似的回道:“唔,被一只野狗抓傷的。”

“野狗?”消毒的動作一頓,瑪麗娜顯是有些吃驚,要知道調查兵團總部在地理上雖說不上特別偏僻,但距離城鎮村莊也有點距離,荒郊野地的,哪來的野狗?

“不是野狗的話,那就是瘋狗了。”反正都是狗就對了。

“……”覺得自己的思維明顯跟北澤不在同一頻道上的瑪麗娜,最終決定不問了,而是專心致志地開始包紮。

見白色的繃帶一圈一圈纏繞上北澤的手,原先一直未開口過的卡卡西突然說話了。

“說起來,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北澤稍稍楞了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明白又如何,關鍵問題是她壓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才對。

“誰知道呢?我可從沒惹過她,都是她一直在找我麻煩。”

說實在的,北澤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海拉·希斯裏這個人。你說傑爾·羅茲看她不順眼還情有可原,那海拉呢?

原本她以為是因為佩特拉,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去探索佩特拉的記憶,裏面都沒有海拉這個人。她又開始反省自己有沒有做過傷害別人自尊的事情,依舊一無所獲。

最後的最後,北澤決定將其歸結為一點“深井冰的世界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然後理所當然地不去想有關她的事情了。

沈默了兩秒,卡卡西低頭瞥了北澤兩眼,忽的開口道:“不過像你這樣,我能理解別人為什麽要針對你。”

北澤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輕輕“嗯”了聲。

接收到北澤的疑惑,卡卡西攤著手,耷拉著眼角回答:“實在太不討人喜歡了,你的性格。”

“……”北澤狠狠抽了下嘴角,跟眼前這男人比起來,明顯她的性格還招人喜歡一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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